从“左公柳”看左宗棠的植树情结

  新湖南客户端   2016-05-31 08:31:50

(左公柳 网络图片)

“大将筹边尚未还,湖湘子弟满天山。新栽杨柳三千里,引得春风度玉关。”左宗棠举荐的接班人——陕甘总督杨昌浚的这首诗,既是对左宗棠率军西征途中植树造林的真实记载,也是对其前无古人、后启来者,率领六万湖湘子弟在沿途广种榆柳,绿化边陲之伟大壮举的热情赞颂。

1866年至1880年期间,左宗棠任陕甘总督,后又奉命以钦差大臣督办新疆军务。当时大西北兵荒马乱,经济凋敝,生态恶劣,交通运输十分困难。作为晚清著名的军事家,他深知“兵马未动,粮草先行”的道理,决定将植树造林作为一项重大的军事、生态战略实施。他命令西征大军自潼关沿元明清驿道筑路,在宜林地带和近城道旁遍栽杨树、柳树、榆树和沙枣树,统称为“道柳”。其中以柳树最多,被后人尊称为“左公柳”。

左宗棠如此兴师动众种树,可谓前无古人、后启来者,其目的有六:一是巩固路基,二是保障部队后勤运输,三是防风固沙,四是限戎马之足,五是利行人遮凉,六是指导方向。

左宗棠秉着“多种树、种好树、管好树”的植树造林理念。要求栽树“须浇过三伏,乃免枯槁”;新栽的树上都有栽种人姓名的牌子,负责包栽包活。并且还专门安排部队,对所植树木进行常态化巡逻管护,严禁盗伐、烧荒,因而树木成活率很高。民间还有一个左宗棠斩驴护树的传说:有一天,左宗棠在肃州(今酒泉)城里巡视,发现有个农民骑驴进城后,将毛驴随手拴在了柳树上,而毛驴则悠然自在地啃起了树皮。左宗棠很恼火,当即下令军士把毛驴牵到鼓楼前斩首示众,并张贴了告示告诫民众:“今后若有毛驴毁坏树木者,驴和驴主同罪,一律斩首!”据说此告示一出,再无犯者。

自古河西走廊种树是件比登天还难的难事,可是在左公倡导督促下,自甘肃“泾州以西至玉门,夹道种柳,连绵数千里,绿如帷幄”,成了塞外奇观。按当今的说法,那就是典型的“环境友好型”的优美胜地。据左公自己记载,光是从陕甘交界的长武县境起到甘肃会宁止六百里间,种活的树就达26.4万株。1880年,左宗棠从新疆哈密启程回北京,见“道旁所植榆柳,业已成林,自嘉峪关至省(兰州),除碱地沙碛外,拱把之树,接续不断”。左宗棠筑路、植树造林,为收复新疆、改善大西北的生态环境功不可没。

如果说左宗棠“新栽杨柳三千里”是军事和生态战略的需要,那么他在甘肃积极倡导植桑养蚕,则是作为一项重要的民生工程来实施,为发展甘肃农业,增加农民收入作出了重大贡献。

光绪初,左宗棠驻节肃州(今酒泉),了解到兰州原有的小叶桑树产叶量小,经济效益不佳,他命人从浙江购进大叶桑苗数百万株,分发全省农民栽种,并命令杨昌浚带领兵勇,具体负责在兰州一带指导农民植桑,取得较好成效。这从杨昌浚于光绪七年(1881年)所撰《小西湖记》中能得到印证:“光绪六年,余奉命来襄西事,就池侧隙地辟桑园二区,导民种桑”。

左宗棠把植树造林“常态化”,当作自己人生的“必修课”。不但为军事需要,农业生产和农民增收去植树造林,而且还注重绿化、美化环境,让老百姓望得见山、看得见水、记得住乡愁。1881年,他任两江总督时,见南京仪凤门外有座光秃秃的高山,问后方知叫狮子山,他幽默地说:“狮子没毛,太不壮观,就让老夫给它添点毛吧!” 于是,他捐出几百两银子,让随从查看山头土质,选购树苗,绿化狮子山,又派人在山周围以及城内外空闲之地,栽植桑树及速生林木数百万株。

行文至此,也许读者朋友会问,左宗棠的植树情结萌发于何时?

《礼记》曰:“孟春之月,盛德在木”。出生在湘江之畔——湘阴县东乡左家塅(今湘阴县界头铺镇)的左宗棠,自幼熟读《四书五经》,他把春天植树造林看作是造福乡里的道德行为。三次科考都名落孙山的他打算“绝意仕进”、“长为农夫没世”。 道光二十三年(1843),左宗棠靠教书攒下来的“第一桶金”——九百两银子在湘阴柳家冲(今湘阴县樟树镇)买了70亩土地,自己设计,建成了一个小庄园。因挚爱柳树不屈不挠的性格,起名“柳庄”。无论是在湘潭“桂在堂”当上门女婿,还是在湘阴柳庄做“湘上农人”。左宗棠都致力于攻读农学、林学、地理学、天文学、军事学等经世致用实学,从秦始皇修筑驰道时种植青松等道边树巩固路基的经验中受益匪浅,植树造林的作用和意义在心中根深蒂固,潜移默化为一种与众不同的济世情结。这也是左宗棠植树情结的开始。

后来,左宗棠的仕途顺风顺水,扶摇直上,官至封疆大吏。其植树情结巳不再是造福乡里的道德行为,而是一项项功在当代,利在千秋的军事、生态战略和民生工程,经典之作就是“左公柳”。 “左公柳”与左公的“绝口不谈和议事,千秋独有左文襄”的爱国主义精神交相辉映,成为一道璀璨辉煌的文化风景线,永远值得人们敬仰!

左公栽树,我们乘凉!

(来源:湘楚记忆  文:陈华荣)

责编:朱晓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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