湖南日报—新湖南客户端 2018-06-28 14:59:24
陈定国:痴心传承洞庭民歌
湖南日报新湖南客户端记者 陈勇 通讯员 曹纯
先猜一个谜语:家里哪个大?天下哪个大?数目哪个大?时间哪个大?打一常用政治名词。
这条谜语出自《陈定国诗谜选》,该书收集了500首谜语,全部用洞庭湖民歌手法创作而成,民歌写谜语,全国都少有。陈定国通过民歌、曲艺、方志、地名等表达途径,挖掘、传承洞庭湖区乡土文化,80多年一路走来,至今腿不停、笔不辍,不时弄出新成果。
上面谜语的谜底是“祖国万岁”,读者朋友,猜着没有?
陈定国伏案写作地名文化故事。 (资料照片,沅江市民政局提供)
钟情洞庭民歌,要将“文化金牌”传下去(小标题)
浩渺洞庭湖,周极八百里,湖水连天天接水,乾坤变幻云水间。一万多年前,这里就上演了人与水相生相和、相悦相亲的故事,洞庭民歌宛如洞庭湖里的水一样多,成为湖湘文化特色鲜明的重要源头之一。
陈定国1936年出生在南洞庭湖边沅江市共华镇白沙洲村,2000年从市文化馆退休,一直住在县城,可一有空闲,他总喜欢回到生养之地走走、看看。有一回,一位儿时玩伴跟他说:“定国,我们饭是吃饱了,却空着肚子过日子。”说的是群众缺少喜闻乐见、乡土味浓厚的文化生活。
白沙洲洲连洲,风吹舟动洲不动。如画的风景、勤劳的人民,老早把此地闹成洞庭湖有名的“诗窝窝”,群众说话就是诗,1958年国务院授予白沙洲“诗歌之乡”称号。当时,年轻、高颜值的陈定国在村里担任农民创作组组长、俱乐部主任,和一批有志青年发动群众学文化,作民歌,演戏曲,用青春热血、汗水智慧,结晶出白沙洲村“文化金牌”。
再一次走进家乡怀抱,熟悉的山歌曲调,把陈老的思绪瞬间拉回到六十年前的火热生活:680多位村民参加创作活动,会写的动笔,不会写的动口,会写的和不会写的合作,田头、屋场、家庭赛诗歌,家里办诗歌栏,创作组编诗集;唱山歌的、演戏的、读报的、讲故事的、看图书的、打球的,大家争相参加各项群众文化活动,白沙洲一时间名声鹊起。
其兴也勃,持续下去难。为了巩固大好势头,多少个晚上,陈定国带着骨干成员,赶二三十里路,到草尾文化馆去,向文学辅导干部求教,十几个脑袋凑在煤油灯下,老师拿起他们写的民歌,一篇篇讲解指导,到了深夜,大家依依不舍回家,一路上边走边唱,即兴创作,你一句来我一句,到了家马上记录下来,成为真正的“集体创作”。
白天劳作,晚上创作,陈定国他们体会到,洞庭湖地区的山歌,特色在水、船、洲,像水一样,不受时间限制,自然流露。渔民轻轻摇船,轻轻撒网,一路划船一路唱歌,轻松流畅,山歌因此多用比兴、替代、隐喻、迂回表现手法,追求简练、含蓄、生动、形象的效果,因而特别讲究构思奇妙,调句灵动,意境精彩,富含情趣和美感。
前后一年时间,这些“泥腿杆子”创作出剧本30个,小演唱40个,民歌3600首,曲艺1800多篇,陈定国诗歌《共产党是带路人》等一批优秀作品广为流传,这里的群众创作此后几十年常盛不衰。
上世纪五十年代末至八十年代初,陈定国先后3次代表沅江市出席全国英模表彰大会,受到党和国家表彰,其中一次还作大会典型发言,发言稿和照片第二天在权威央媒上刊登。
最解不开的乡愁是飘香的故土、燃烧过的青春,陈老决心把白沙洲“这块‘金牌’永远传下去”!
2013年,他向共华镇党委提出建议,以白沙洲为点,成立共华镇农民诗社,把全镇带动起来,传承优秀传统文化。4年来,他5次带着专业老师,到共华镇培训农民诗友,举办赛诗会,前不久还走进新港村宋伏芝家里,开家庭培训课,面对面讨论宋伏芝夫妻等5人所写的山歌,先让作者自己谈为什么这样写,接着他讲为什么要那样修改,宋伏芝一边听一边感叹“比集体授课效果好得多”。
现在,共华镇群众文化活动持续高涨,10个村每个村都有农民创作组,办起了诗刊,一个季度出版一期,全镇2100多人参加写诗,还有10个舞龙队、秧歌队,经常演出,当年的文化景观又重新回来:犁田种地忙干活,汗水浇开诗窝窝;田边休息打腹稿,收工回家细琢磨。你一首来他一首,天天都有新创作。
陈定国在2017年“全国地名文化保护和传承座谈会”上发言。 (资料图片,沅江市民政局提供)
不断扩大创作领域,靠崽伢子出钱把书出
陈定国写山歌写出了名,当时沅江报社、益阳文联等单位想挖他走,白沙洲大队留住不放;“文革”中,还有人把他当成文艺黑线在基层的“毒草”,进行批斗抄家。这些都没有动摇陈定国热爱生活、热爱家乡的信念,他依然不停地写山歌、作曲艺。1984年,省人事厅通过特殊考试,确定他达到中文大专毕业水平,准予录用为国家干部。这样,老陈才成为沅江县文化馆一员,其时年近半百。
时代推动新诗不断发展,诗格由整齐句生出大量长短句,甚至也非必讲究押韵、标点,不少人对民歌不屑一顾。陈定国对同事说:“这怎么行呢?如果任由这样下去,不要多少年,青年人就不会知道民歌是个什么东西了,我们民族的优秀文化就会失传。这是多么痛心的事啊!”
于是,他以一己之力搞“大工程”,系统收集整理洞庭湖民歌。他邀上妻子刘翠娥走渔村、上渔船,访渔民、采渔史。杨柳依依,芦苇青青,风恬鱼跃雁相呼,同时也把一双劳燕之形定格在湖面上。
有一次过渡时,一个蓄短发的渔家妹子伏在船边收取渔网,网上挂满活蹦乱跳的鱼儿,喜得她满脸堆笑,陈定国心情触动,想出一首歌:渔家姑娘最爱俏,端起洞庭当镜照,秋波扯动长江水,笑声追得鱼儿跳。
一年以后,由200首新情歌组成的《洞庭情歌》正式出版,它不久被中国文学艺术界联合会等单位评为特级作品,参加中国国际文学艺术博览会展览时,大会向全球拍卖、出售其版权,洞庭湖民歌走向更宽广的世界。
愈深入实践、咀嚼生活,陈定国愈发现,生活与艺术如同花和蜜融化在一起,洞庭湖民歌比物近而寓意远,发词浅而蓄意深,民歌甚至一切艺术创作如同鲁迅所说“扫除腻粉呈风骨,褪却红衣学淡妆”,才能更真切地还原生活的真善美。
“小青蛙歌唱清清的小河,小燕子歌唱暖暖的泥窝,小蜜蜂歌唱红红的花朵,小朋友歌唱美美的祖国。”这是陈定国儿歌集《孩子们的歌》当中的一首。他以前很少写儿歌,近年在与幼儿园、小学孩子们接触中,发现他们普遍缺乏艺术的感染力。他想,用艺术的形式启发小朋友感知生活美感,民歌上口、易记、易懂,恰好适合孩子们的特点。孩子们从小与民歌亲密接触,自然日久生情。
他磨了一年,写出400首儿歌,经常到附近幼儿园、小学去,念给老师、孩子们听,还发动小朋友们一起来写儿歌。
用洞庭民歌来“玩”灯谜也是一样。因为陈老是“老天爷打发来专门写民歌的”,其所有追求和梦想,与醇厚的民歌紧紧连在一起。创作灯谜时,人已退休,还要像年轻后生一样闯新路,用灯谜传承民歌文化,弘扬优秀传统,就像泰戈尔所说,“爱就是充实了的生命,正如盛满了酒的酒杯”。
2004年6月,相关单位邀请陈定国编撰志书。沅江是文渊史海、歌乡画廊,历史文化底蕴丰厚,修史刻志,记录过去,是对传统最好的传承,尽管年龄不饶人,陈老却欣然从命,慷慨而歌:“人生高峰无止境,黎明过后又黎明。迈开脚步响咚咚,走过黄昏走早晨。”
有一段时间,大清早在沅江市文化局门口,一位穿半旧外套、戴灰色鸭舌帽的矮个子老人向着大门踽踽而行。他是陈定国,此时承担了《沅江市文化志》编写任务,需要进文化局档案室查阅资料,因为到的太早,被“铁将军”拦路。局里知道这事后,给了他一把铁门钥匙,他便自由方便,整天与档案为伍。
几年来,陈老编写出《沅江市文化志》《沅江市民歌志》等7部志书,多本志书荣获省级奖励。他还撰写、主编了《沅江市名人录》《历代名家咏沅江》《洞庭湖民俗》等文化普及著作。他自己统计,几十年来创作出版的文艺作品总字数达到600多万字,其中光民歌就有3000多首。
除志书外,其他编撰的书籍,陈老都自己拿钱出版。他两夫妻工资都不高,退休时存折上只有1.6元钱,生活有时还欠账,出书的钱全靠两个在外工作的儿子资助,前后已花去10多万元,两个崽都理解支持父母,反而劝爸妈不用为出书的费用担心。书出来以后,陈老从来不卖,只送人或给相关单位作资料收藏,他说自己只传承弘扬乡土文化,不为了赚钱。
这与听到的不少湖上山歌何其相似!在渔民肚子里的时候,味是苦的,嚼碎了唱出来,它是甜的。
陈定国老当益壮,笔耕不止,这是他在查阅资料。 湖南日报新湖南客户端记者 陈勇 摄
满湖打捞历史遗珍,留住老地名
“白沙洲村与富足村合并,取名富足不妥。”两年前的一天,陈老一大早急匆匆赶到沅江市民政局,找到相关领导建议在合乡并村中,保留“白沙洲”这个历史地名。
诗情画意的水乡沅江,地名文化十分丰富,李白、杜甫、欧阳修、朱熹等文化名人曾在这里留下印记,石矶湖、景星寺包含岁月风霜,凌云塔、万子湖见证文运兴盛。为了不使历史遗珍湮没在茫茫沙土,挖掘、创作民间文艺当中,陈定国一直对地名文化进行保护传承,将民间搜集的故事编辑成册,出版《沅江老地名故事》,宣传地名文化。
此时面对民政干部,他说道:“取名富足,是有人认为如今村民都富足了,应该肯定成绩,定名富足村,但这种做法忽视了历史文化。地名是历史文脉之根,白沙洲这个名字,镌刻着不可磨灭的红色印记。”他向在座的民政工作人员介绍,曾经毛泽东为她写过锦旗,周恩来为她赠过奖状,茅盾读过这里的散文,田汉评过这里的戏剧,老舍赞扬过这里的诗歌。保留白沙洲这个地名,有利褒扬真挚的家国情怀,延续浓烈的湖乡文脉。
最后,沅江市、共华镇重视了陈老的意见和建议,白沙洲村、富足村合并,村名定名为白沙洲村。
第二次地名普查当中,在省、市民政部门重视下,陈老参与普查数据整理核实工作。他不要报酬,兢兢业业工作,修订更正几十处错讹地名,还将自己的地名研究成果《沅江老地名故事》免费赠送给市普查办。不久,国务院地名普查办向全国发出“寻找最美地名故事”网络征文通知,陈老觉得这是利用地名故事宣传推介沅江、弘扬地名文化的好途径,便找到市委宣传部、文联、作协的领导汇报,向全市作家、文化工作者发文,加大宣传发动力度。
他不顾耄耋高龄,实地调查挖掘老地名故事。有一次去草尾镇采访,走到半路上,突然发病,腹部剧痛,激烈岖吐。他咬紧牙,忍住痛,慢慢地往前走,找到一位老渔民扯谈,坚持把采访做完。对新安村“新安”这个名字的来历,一般人以为是解放后人民有了新的安身之所,谓之“新安”,这位老渔民讲到一个传说千载的由来:南宋时期,农民起义领袖杨幺在战场上发现很多无家可归的孤儿,便在青草湖新建孩儿城,让孩儿重新安家,“新安”一名由此流传至今。
此时,陈老痛得伸不直腰,蹲在地上缩成一团,随行者找来一辆小车,将他送进医院。他一边打吊针,一边写出“新安”老地名来历的故事。在全国“寻找最美地名故事”征文中,沅江由于广为发动,写出20多篇地名文化佳作参赛,结果,湖南有4篇作品在全国得奖,沅江占了3篇。沅江的3篇中,两篇出自陈定国之手。去年12月,他被国务院地名普查领导小组特邀,在北京出席全国地名文化保护与传承座谈会并发言。
今年,陈老有4本书要出版,明年还计划出版《洞庭湖地名故事》。他说闲不下来,“都是自己要来的事”。5月24日,他顶着太阳来到传说中西施洗尽铅华的胭脂湖,找村队干部、老支书挖掘楚国大夫范蠡与西施泛舟五湖的故事。他们驶向湖对岸打捞遗珍,只见捕鱼舟,冲开万顷玻璃皱,微风送爽荷花香,金鸢细碎浪头光。
神奇的胭脂湖哟,会让陈老捞出怎样的惊喜来呢?
每一份果实浸透了修为——品读陈定国
湖南日报新湖南客户端记者 陈勇 通讯员 曹纯
陈定国只读过几年小学,文化程度不算高,现在已是享誉遐迩的“洞庭湖民歌王”,并在曲艺、方志、地名研究等方面成就颇丰。考察他对社会所作的贡献,除了聪明勤奋、吃苦耐劳以外,几项风格鲜明的“定国修为”,对眼下职场打拼、渴望成功者恐怕不无启迪。
陈定国青年时代勤奋创作。 (资料图片)
大气影响一个人的作为
50岁以前,陈定国主要当农民,靠种田养活全家,可他喜欢乡土文学,一心扎在这上面。上世纪八十年代初,县里招聘一批城镇知识青年担任基层文化辅导员,因为是农民,陈定国不属招聘对象,自然要退位。可他从村上干到乡镇20多年,月月日日就一件事,就是普及群众文艺,并非自己能力不能胜任,突然一下不让干了,这个坎叫他怎么过?
去追求个人发家致富还是要求留在文化站继续服务群众?一种搞好基层文化事业的责任感涌上心头,陈定国毅然决定还是留在文化站里。上面答应了他的请求,全脱产工作在文化站,每月工资30元。
这么点收入,又不让他到自家责任田耕田耙地产粮食,当时一家五口的生活可想而知。但陈定国不讲报酬高低,不顾家庭生活好坏,起早摸黑,专心致志地搞专业,活跃在白沙洲上,最终成为省内外闻名的农民作家,被评为益阳市“献身文化事业好干部”。白沙洲在他和一班人带领下,“诗歌之乡”的成就数十年闪亮全国。
退休以后,陈老先后编撰7部志书和一批涉及地名文化、乡土故事的专著,他从不主动开口向单位和个人谈要报酬,被不少朋友戏称“吃着自己的饭,干了公家的事”,以致于沅江城需要编辑志书的单位接二连三主动找他出山,而有这方面才华的其他同仁,一听说陈定国参与其中,则纷纷避之唯恐不及,怕事后跟他一样“杨白劳”(不赚钱)。
大气看出一个人格局,格局决定一个人作为。
陈定国青年时代勤奋创作。 (资料图片)
“留下来或许有用”
陈定国特别注重资料的收集和汇总。几十年来,他参加创作的只言片语、出席活动的标牌题词、发表作品的剪报图书,等等,均分门别类,收藏得整整齐齐。从事文艺创作30年,有《泥土的芬香》文集出版;40年,主编发行《诗乡风韵》一书;50年,以《卒子过河》《新中国农民诗人》,对所走过的历程进行总结;60年,又在加紧编撰《诗乡六十年》。可以说,白沙洲村甚至沅江市诗词发展60年的详尽史实,掌握得如此熟悉如此全面者,如今少有几人出于陈定国之右。探究其因,可能当年他母亲的一句话对他起了作用。
1954年,陈定国还在白沙洲信用社任助理会计时,写一些曲艺、小戏,一篇又一篇,写了丢丢了写,稿子写一堆,寄到报社、杂志社去,收到的却是一封封退稿信。他一气之下,将一张张手稿往火炉里烧,母亲抢了,说:“都是血汗泡出来的,留下来或许有用。”
他听了母亲的话,以后写的东西不管发了没发,都留下来,再往后对各类原始资料都详细保留。这让他在后来的创作当中屡尝甜头,比如有一些题材,一种方式表现以后,过了若干时段,丰富素材,改写再创作,又搞出新成果。反映水上流动夜宵摊主题的花鼓坐唱《水上漂来一条街》,经过再创作,改成独角戏《城里人上街》,两者均反响热烈,在全国、全省斩获大奖。
他在搜集民歌过程中,接触到大量地名历史文化故事,这些素材有的当时以曲艺故事等形式反映了出来,没有用上的,他一一存档保留。现在,编写方志、地名文化专著,当年的材料派上大用场,他感叹道:“再小的木楔也有用。”
陈定国十分重视对农民创作队伍的培养工作,图为他在沅江市共华镇给农民授课。 (资料照片)
妻子的笑容像姑娘样灿烂
说陈定国有福报,不能不说到他妻子刘翠娥。他俩同属一个村,女方比男的小15岁,长大后当了一辈子小学老师。
陈老在书中这样称赞妻子:“既是随身‘秘书’又是热心‘保姆’,既是特聘‘编辑’又是第一读者,既是启蒙老师又是贴心学生。文化程度比我高,懂拼音,在音韵上是‘活字典’,帮我反复推敲用词。”
刘翠娥说丈夫最大的特点是时不空过、路不空行,走路想几句话打腹稿,回家赶紧记下来;每天除了看新闻,其他工作时间都在搞创作。她坦言当年看上陈定国,是被他的行为感动了,“他诚实纯朴好学勤奋”。
结婚以后,为了让丈夫称心、专心、安心搞创作,刘翠娥心甘情愿承担起几乎所有家务。她对记者说:“前不久,我骑摩托车上街不小心跌倒,摔断几根肋骨,住院十多天,我死活不要他到医院来陪伴我,因为《诗乡六十年》这本书催着要出版,他收集整理资料的任务繁重,我不能让他分心。”
翻阅陈老几十本专著,看得出不少笔墨在书写讴歌妻子或者以她为基本原型展开创作。他退休以后出远门,必定是夫妻成双成对,每每照相留影,他推着妻子站在自己前头,突出她的“主角身份”自身甘愿作陪;从不怎么花钱的一个人,甩出好大几千元请上沅江最好的婚纱摄影师,给爱妻拍出4厚本精美无比、光彩照人的婚纱艺术照,刘老师如今翻看到这些照片,每一次的笑容都像18岁姑娘一样灿烂。
陈定国、刘翠娥用心经营的这个“温馨小窝”,多次被评为沅江市“五好家庭”“双文明户”“文明家庭”。2011年全国人大常委会办公厅、国务院发展研究中心从全国3.7亿家庭选出600组杰出家庭,陈定国家庭被评为“全国模范和谐幸福家庭”。
家庭幸福能够感染人,让陈老感悟出了生活赋予文学艺术的美感,发现有着浓郁地方特色的生活真善美。在陈老看来,生活每天都是新鲜的,创作每天也是鲜活的。
“记者手记”
向坚守者致敬
陈勇
陈定国创作出版的部分图书。湖南日报新湖南客户端记者 陈勇 摄
陈定国老人一辈子都在传承弘扬乡土文化,曾经与他一起写民歌演节目的“热角”,以及年轻的“接棒者”,不少中途辍笔或者改行他就,只有他像山头的巨石,坚守不动。挪一个窝,换一种姿态为社会作贡献,其人其事值得尊重,坚守如陈定国者,更值得歌颂!
坚守,需要惯看秋月春风的定力。陈定国无论曾站在北京人民大会堂主席团发言还是“文革”中遭受批斗抄家,做人不变,风格不改,喜欢写诗还是写诗。商品洪流席卷之时,他敏锐地感知身边急速变化的时代,家庭经济长期不裕,但他还是坚守文艺本真,尽心尽力为群众奉献闪着湖光山色的精神食粮,不把自己像商品一样马上“变现”。
坚守,需要美美与共的胸襟。俗话说,一人好不是好,大家好才真正好。陈老在接受采访中说得最多的一句话是“一辈子想巩固这个事”,他想要巩固的是上世纪五十年代蓬勃兴起、群众喜闻乐见的大众文化生活状态。为了这个初心,他除了自己拼命写出好作品以外,还几十年如一日从事文化培训普及工作,培养了一代代农民业余作者,仅白沙洲村就走出了120余名文艺特长人才,现在他八十几岁了,每年还几次到共华镇去上培训课,该镇已有2100多人接受到他的指导。
坚守,带来意想不到的收获。陈老因为坚守,搞出了几十本著作、600多万字,所获各类奖励的“红本本”摞起来比书桌还高,喜欢他作品的读者更是不可胜数。目前,他还有旺盛的创作力,正如他自己所描述的,“我写山歌有点‘癫’,一夜写得好几篇”。
如果说陈定国打通了生命的“任督二脉”,我以为不是他自己打通的,更多的是他身边的人帮他打通的,是对生活本身的坚守之功。陈老说得对,生活像一条河,你把她爱得怎么火,她回馈你多少首歌。
责编:张璐
来源:湖南日报—新湖南客户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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