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志雄 常德晚报 2023-11-09 08:46:11
歌词本让我成为“最靓的崽”
讲述人:90后网友徒手摘星辰
大约在小学四年级的时候,班上突然开始流行用笔记本抄歌词,尤其是女同学,几乎人手一本。歌词本封皮必须狂拽酷炫,装帧精美,里面贴着自己喜欢的明星贴纸和花边纸,上面的字肯定写得比作业本上的要工整。
课余之际,大家会拿着本子请同学、朋友帮忙抄歌词,自己喜欢的歌还会让不同的人帮忙抄写好几遍,字写得好的男生在这时候总是特别抢手。特别标注一下,由于从小练习书法,还懂一点排版创意,我很荣幸成为女生争相“追捧”的“偶像”。
那时候的我还太年轻,很容易被女生几句好听的软话和一堆香喷喷的零食打动,心甘情愿地抱着一大堆笔记本狂抄。那时候,“甜歌教主”王心凌火得一塌糊涂,一首《爱你》的中英文版,我抄了不下20次,歌词到现在我都还记得很清楚。
前段时间,小学同学聚会,大家提起这事。当即就有男生表示,那时的我太“可恶”了,抄个歌词就成了女生眼中“最靓的崽”,至今让人印象深刻。男生们纷纷调侃:早知如此,自己就应该早早去学书法的,失策失策,空留余恨。
“塑料”粤语歌成就一段情
讲述人:80后网友执茶一盏饮河山
“钢铁锅,含眼泪喊修瓢锅。”这句接头暗号,你对上了吗?
翻开那本略带发黄的歌词本,这句话就出现在首页,搭配着来自学校门口小卖部的土味追星贴纸,怀旧感扑面而来。
没错,这就是歌曲《海阔天空》的普通话注音版,歌词原文是“今天我,寒夜里看雪飘过”。这首获得1993年香港十大中文金曲奖的歌曲,不仅是Beyond音乐生涯中杰出的作品之一,也是粤语歌曲的巅峰,不仅唤醒了香港歌坛的主旋律意识,也引发了公众强烈的共鸣。
这也是少年的我喜欢上的第一首粤语歌曲,在当年,它的传唱度类似如今的小学生唱陈奕迅的《孤勇者》。只不过,那时的穷学生既没有智能手机,也没钱买精美的专辑。我们最大胆的娱乐方式,就是将耳机藏在校服袖子里,提心吊胆地用一台步步高复读机,来接受音乐的洗礼。
对于不懂粤语发音的我们来说,要想跟上流行的步伐,最便捷的方式就是抄普通话注音版的歌词。只要跟得上旋律,跟着注音唱,总会有七八成的相似度。
歌词本上,我用同样的方式抄过周华健的《刀剑若梦》、许冠杰的《沧海一声笑》、李克勤的《红日》、张学友的《饿狼传说》、林子祥的《男儿当自强》等等,那种认真程度,比当年学英语还积极些。
进入21世纪,量贩式KTV行业火爆,爱唱歌的我在商业交际、朋友聚会时如鱼得水,还获得了“K歌之王”“麦霸”“情歌小王子”等名号。在一次单位联谊会中,我以一首粤语歌《遥远的她》赢得了一位美女的关注。
后来,这位从小在广州外婆家长大的女孩成为了我的妻子。偶然一次,她提起了第一次与我见面的印象,她说,第一次见到讲粤语烂得可以,却把粤语歌唱得如此深情的人。
我一直没有给她看过我的歌词本,这是属于我的秘密。
一曲《水手》伴我勇闯天涯
讲述人:70后网友风信子
18岁那年,高中毕业的我和同学一起南下深圳,简单的行囊里,除了几件薄衫外,就只有一个相伴3年的厚笔记本,里面有满满的歌词,夹杂着一些短短的心情日志。当年,那是我唯一珍爱的东西。
上世纪90年代初,对农村出身、没有考上大学的孩子来说,南下打工似乎是不二之选。同伴和我一样,带着不顾一切的勇气,也带着无法把控未来的迷茫。
我们的第一站是深圳宝安。一个并不繁华的小村庄,有台湾老板在这里修建了一大片厂房,招了数千工人专门生产圣诞饰品。
坐在充溢着香蕉水气味的车间里,看着流水工作台上日夜不停地传送着各式各样的漂亮饰品,我觉得自己变成了一个没有灵魂的机器部件,上班、下班、吃饭、睡觉,每天10多个小时的沉默“坐桩”,让人精神麻木、疲惫不堪。
唯一的乐趣就是唱歌。凌晨下班时,借着昏黄的路灯,我们翻着歌词本,唱崔健的《一无所有》、唱陈淑桦的《梦醒时分》、唱罗大佑的《明天会更好》,还有那首刚刚抄上去的新歌——郑智化的《水手》。
那年的中秋节,台湾老板突发奇想搞了一个卡拉OK比赛。简陋的木台上,放着两个粗笨的大音箱,我们3个女生平生第一次拿起了带线的大话筒,颤抖着将一首《水手》唱得稀哩哗啦,直到唱到那句“他说风雨中,这点痛算什么,擦干泪不要怕,至少我们还有梦”时,我们全体失声痛哭。
那天以后,我们再没有聚会唱歌了。再后来,我们分别找了新的工作,开始习惯地在风雨中迎接各种新的挑战,并各自小有成就。
18岁那年的《水手》,成为了我们每一个人的勇气源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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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源:常德晚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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