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心目中的起伦和他的行吟诗

    2024-07-09 13:18:04

文|陈文潭

诗人起伦,20世纪80年代末期开始诗歌创作,参加过诗刊社组织的“青春诗会”。2016年5月,他应邀参加在株洲举行的“青春回眸”诗歌活动,我们得以相识。刚开始,在微信和报刊上读到他的一些作品,实话说,印象不深。然而,这两年,作为诗坛“回归者”的他,越写越多,越写越好,作品频频在《诗刊》《人民文学》《人民日报》《中国作家》《解放军文艺》《青年文学》等大报大刊亮相,被省诗歌学会评为年度“最佳诗人”、获得《芳草》年度诗人奖;2017年金秋,出版了长诗《辽阔的深秋》,引人注目。

在诗人的笔下,青春年少时充满理想,血脉偾张;及至中年,阅历渐长,逐渐沉淀,乃至沉静而澹定。“活到这把岁数了,不再寻求所谓混沌与苍茫的大气象/我不需要一万个理由,只有一个小小愿望/带一片干净的秋风,回家”。恬淡、沉静之风扑面而来。这让我有意识地寻找到诗人一些早期作品研读,发现他年轻时的诗作,追求意象的奇崛、语言的惊人,且达到了一定境界,这使得他学习写诗短短几年时间,便迅速在中国诗坛获得自己一席之地,获得了《诗刊》《创世纪》《解放军文艺》等刊物诗歌奖。

但让我不太明白的是,他刚刚参加了“青春诗会”,正可“好风凭借力”,不知何故,突然从诗坛销声匿迹。等他回归,已是十年之后。他也步入人生的中年之境。可喜的是,回归后的他,诗笔更臻老道,脚步更加稳健。这首《辽阔的深秋》长诗便是他回归诗坛的宣言,成为他个人诗歌史的新标高。他的中学同学、同为诗人的罗鹿鸣,在一篇评点起伦《辽阔的深秋》的文章中更是不吝溢美之词:“起伦是一个低调的也被世俗低估的大诗人,他应属于湖南峰巅级的诗人,也是中国当今诗坛喜马拉雅群峰中巍峨的一座,他的每一首诗或每一组诗,足可立于云端。而今,这首《辽阔的深秋》问世,更巩固了他峰级地位。”

华兹华斯说过,诗歌是强烈感情的自然流露。行吟诗主要指在行旅中创作的诗歌。古时行吟诗大多产生于离乱之中,诗人背井离乡,心怀故土情结,心有郁结,不吐不快。隋唐以后,以李白为代表,写作游历性的诗歌:以杜甫,岑参,高适,苏东坡等的仕宦生涯诗为代表,羁旅诗,边塞诗大量产生。苏氏父子著有《南行集》,记录“山川之秀美,风俗之朴陋,贤人君子之遗迹。”

行吟,不仅需要关注身在地理何处,更需要关注身在历史何处。《兰亭集序》写道:“后之览者,亦将有感于斯文。”所以,我主张,行吟诗人逃脱暂时性,获得历时性,用文字打败时间。行吟,只是一种姿态,一种心境。诗人往往不是在欣赏风景,而是欣赏风景中的自己。

秉持这样的理念,来欣赏起伦的诗,便豁然开朗了。祖国的大好河山,世界的五光十色,尽收眼底,且行且吟。在《夜宿壶瓶山》里,他“只想做自己的神仙”。《在石霜寺》,他感慨“人间食粮,有比黄金更接近太阳的颜色/让人温暖而踏实"。《在小水电站》,从水中谋电,“就像从夜空谋取星斗,人为的欢欣/也能掏空内心黑暗”,而“神仙与我,互有会心。”《与瀑布合影》:“所有的坚持/只为这一刻的不再坚持。”在《老虎滩的傍晚》:"我将无限地想象/从万千条幽暗的晖光中逐一收拢/我必须为某些事物找到结句。”听《峨眉秋雨》:"中年的心,把一轮明月/拖在怀里,当山中之夜深如湖水/我要听她悠扬的船歌。”

可以说,诗人且行且吟,所见所闻所思所想,尽在诗中。写得细腻,吟得深情,想像瑰丽,气象万千,但抒写又很简洁、很克制,恰到好处。这是不容易做到的。

我注意到,起伦很多诗题《在……》,这就是在营造一种“在场感",再转换为读者的"带入感”。副题好多是"给xx",这不就是古代文人的唱和吗?换言之,行是情怀,吟是才华。肉体需要漂泊,灵魂需要吟唱。起伦的诗歌行吟,是他独有的一种生存方式,也是他一种诗意的人生形式。

近日,我获赠起伦由百花文艺出版社出版的新诗集《月光正照着沉默的诗人》,通读集中诗作,深感他虔诚、低调、知性、多思,总是在欣赏“欣赏风景中的自己”,抒发心中块垒。这些作品都是有温度、有品位、有筋骨的力作,因此有感而发,写出这些文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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