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4-09-12 18:56:37
文|罗建辉
田新民是一位勤奋的笔耕者,发表过若干作品,这本《逸鹤清吟》是他八十岁出版的诗词精品,赢得各界好评。
田新民的《逸鹤清吟》收入的几百首旧体诗不能说字字珠玑、篇篇金玉,但绝大多数诗作都分明称得上立意高旷、情致深切、音律灵敏、语辞精工,既在形式上直逼古人,又于内容里多含新质,诚可谓古树新花,别有风范。应当承认,这样的作品荟萃,充分展示着作者的传统文化功力、作者的胸襟、学养,以及其驾驭旧体诗词创作的能力。而且,他的作品还很自然地构成了一种审美高度,它对于当下普遍的旧体诗词创作与研究,对于整个旧体诗词在当代的发展与嬗递,都具有多方面的借鉴和启迪意义。
吟读《逸鹤清吟》,我们会有一个明显的感觉,这就是:书中的语句构建自己的艺术情境时,并不善取那种沧桑满目,雷霆盈耳的大视角、大场面,相反倒是走了一条用古典的诗词基本套路与现代文学理念共舞的路子。然而,这种平淡无奇的题材选择和情感抒怀,却丝毫不曾导致作品内容的平庸琐屑,相反,对广大读者吸取古典诗词文化的精髓产生着很大的作用。譬如《八秩习韵有感二首》,其一:“习韵常修性,抒怀以养神。交游除暮气,咏唱具童真。逸致轻尘事,闲情益老身。无诗无四季,有梦有青春”。其二:“莫笑还追梦,年才八十轮。吟诗凭雅性,动脑涣精神。多结忘年伴,少忧老病身。红尘离渐远,韵里葆青春”。表达的是作者的个人抒怀,但却是站在“天行健君子以自强不息”传统文化教育高度去审视的。
大凡对旧体诗词有所涉猎者都知道,在今天全新的环境下研究旧体诗词,并不是很容易的事情。在当中的困难除了文化心理、审美方式上明显的古今差异外,即使在相对单纯的艺术表达层面上,也至少还有以下两点:一是旧体诗词的语言建立在古文言的基础之上,而古文言不仅从语言到词汇已远离了今天的语言实际,而且其本身就有一种板结和遮蔽情感的作用,用它来表达现代生活和情感,弄不好就有隔膜和牵强之嫌。但田新民很好地处理了这一点,请看他的《中华诗词礼赞》:“华夏文明瑰宝煌,诗歌国度世无双。流长源远三千载,宇瀚星繁亿万章。教化人文昌社稷,熏陶德智壮炎黄。儒风助筑复兴梦,民族腾飞代代强”。在这朗朗上口的“中华诗词礼赞”中,既富有古典诗词的特殊神韵,但又不乏浓郁的时代气息,正所谓别裁古韵创新声。读这样的《中华诗词礼赞》,我们庶几可以相信,在古为今用,推陈出新的道路上,田新民为我们点燃了一盏希望之灯!二是旧体诗词在历史的沉淀中形成了严格的固有模式,都有严整的声律、句式和大量的惯用词汇、常见意象以及独特的艺术手法。所有这些都要求今天的吟咏者必须下一番登堂入室的功夫。而这种形式的揣摩和把握一旦失去清醒的分寸感和工具意识,吟咏便很可能缘木求鱼,即把追求古典的声韵与平仄当作一种技艺,而忽略了它本质上应当是对现代生活和情感的浓缩呈显。田新民的《逸鹤清吟》很好地表现了这一关系,请看“异水奇山,鬼斧神工,美嫓画屏。树旅游强市,龙头劲舞,卅年兴邑,成果丰呈。景点星罗,风情筳列,文化陈珠魅更增。交通捷似蛛丝密织,亿客欣临。雏姓国际游城,敢独领风骚造精品。看“六城同创”,对标提质;“三宜”齐构,广拓精进。百业霓虹,万家灯火,地质公园举世称。宏图展,正凝心筑梦,再启鹏程”。(田新民《沁园春·贺张家界建市三十周年》)在这里,作者虽然不希望也不可能彻底告别传统的古文言系统,但是却很注意选择迄今仍富生命力与表现力的文言词汇,并尽可能地揉进可以与之“兼容”的现代书面语乃至口语,力求使作品天然淳朴、清新晓畅。在声律把握上,作者并不死守“平水韵”之类的古典范式,而是坚持从现实生活出发,并适当变通平仄格律,以此让作品更接近今天的语言实际。
对笔耕者来说,创作年龄与生理年龄有时是不一致。庾信直到晚年出使西魏久滞北方才写下摧肝裂胆的《哀江南赋》。杜甫诗赞云:“庾信平生最萧瑟,暮年诗赋动江关。”的确,老年人阅历深、知识高、经验丰富、思想成熟,看问题深刻,写出来的东西自然有深度、受欢迎。田新民《逸鹤清吟》“荷叶老来结莲蓬”就是例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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