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湖南日报·新湖南客户端 2024-09-30 15:42:34
文丨李克强
老家屋后有座高山，人称枫树坳，山间长满枫树。
秋暮冬至，红枫如约而临。满山遍野，层林尽染，如团团火焰熊熊燃烧，似红衣少女翩跹起舞。山风吹过，红波蠕动，万叶婆娑，千娇百媚，让人无限遐思，心旌荡漾。
那些活鲜的漫山遍野的红叶，它正给未来孕育着美好的景象啊！有些叶子像是喝了醇厚的美酒，变成了浅红、大红、紫红，一派寒霜尽染的壮丽；有的黄灿灿如醉金缀满枝头，不曾掉落，一脸正气凛然的样子；有的红彤彤如红霞血染山谷，炫烨光耀，意境高雅，发人遐想；有的反倒像火盆里生一堆火，雄浑豪放，旷达大度；所有的红叶，自然流畅，凄美夺目，正给这个逐渐萧条的季节平添了诸多风姿。
红叶最为朴实、凝重，它凭着极短的叶柄，柔韧的叶脉，长在枝头，保持着与母体的亲和，它又独具个性，虽是一个普通的椭圆小体积，平凡得不能再平凡。但它面对悬崖不畏险，飘飘荡荡，更显巍峨与强势；它与岩噟为友，倾听飞瀑山泉，不躁不浮，耐得寂寞，与秋风呼啸争鸣，看吧，红得那样妩媚姣好。
我走在乡间的小道上，湛蓝的天空下，白云飘浮，落叶飞舞，小鸟呢喃。满目凝视，漫天的红色遮山映水。一路走来，品尝着红中泛黄的主色调，是那般地柔和与惬意，如同品尝那杯浓香的茉莉花茶，一股幽香便在体内扩散了，荡气回肠而又令人回味。一席山风拂过，纯净如水，不带一丝修饰，洒酒脱脱，爽爽利利，如果说和煦的春风是温柔的少女，羞羞答答，多情含蓄；那么这爽利的秋风更像洒脱的少妇，秋水伊人，韵味深长。
循路走去，路旁的小径和周围，被落叶铺得满满的，成了薄薄的一层红地毯，不禁忆起了辞采动人的诗句“当年不肯嫁春风，无端却被秋风误。”
身临其境，回首翘望树上的叶子，向秋作最庄严的告别。瞧！秋风扫过，抖落满树坠叶纷飞乱舞，或自个儿打着旋转，或两三片结着伴儿，也有些调皮地跟着风儿飘向别处，恰似蝶儿满天飞舞，一种浪漫、深沉、悲壮的心情，诱发联想，震人心魄：起舞弄清影，悲壮去飘零……红叶回归大地，落叶归根，回报来年。
落叶是秋天的符号，秋天的名片，秋天的象征，秋天的见证者；落叶是诗，是音符，是天籁自鸣，是文化标签，更象征秋庄稼的成熟和丰稔。
古往今来，无数文人骚客留下诸多脍炙人口的红叶诗。万木凋零，正值丹枫欲燃之时，杜甫一句“含风翠壁孤云细，背日丹枫万木凋”，道出了经霜红叶更显艳丽的英姿。杨万里的“梧叶新黄柿叶红，更兼乌桕与丹枫。”描绘了如火如荼，红叶似血的山村秋景图。他的另一首《红叶》诗：“小枫一夜偷无酒，却青孤松掩醉容。”又把秋枫变红形容是“偷无酒”，真是美妙至极。而王实甫的”西风紧，北雁南飞，晓来谁染枫林醉，”一个“醉”字形象生动地展现了枫叶的颜色
历代诗人描写红叶的诗句俯拾皆是，最著名的一首当属晩唐诗人杜牧的《山行》：“远山寒山石径钭，白云生处有人家。停车坐爰枫林晚，霜叶红于二月花。”诗人以清丽动人的笔墨描写了一幅云绕山峦，枫叶火红，夕阳和红枫相映成趣的晩秋迷人画卷，从而成为千古传颂的绝唱。
我欣赏红叶飘落的风采，任何艺术大师，也难以绘出红叶的禅理玄机，这种赋予生命的阴性符号，正纷繁丰赡地展现着秋的表情。
仰望红叶，生命的缺憾构筑了美。不敢想象叶不落，人不死，太阳永升。
当我再一次捧起一片红叶，不禁吟起那句经久不衰的诗句：“落红不是无情物，化作春泥更护花”。
红叶凄美，暗香阵阵，永不凋谢！
责编：龙文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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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源：湖南日报·新湖南客户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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