湖南日报·新湖南客户端 2024-10-22 20:49:24
文丨胡慧婷
9月29日上午,“如此漫长·如此浓郁——黄永玉新作展”在湖南美术馆开幕,来看展的人很多,游子回乡,大家都很高兴。湖南,是此次巡展新作展的第一站,情感很重,意义也很大。十二岁离乡,并没有切断黄永玉与故乡的联系,反而使他对故乡的情感变得愈加浓烈,在诗歌《我的心,只有我的心》中黄永玉写道:“我的心,只有我的心,亲爱的故乡,她是你的。”了解黄永玉,解读黄永玉的作品,绕不开湖南凤凰,这是他的艺术之根。
于黄永玉而言,他和凤凰的关系恰如鱼和水,故乡用自己丰厚的文化哺育了他,他为故乡的艺术增添新的生命力。由于凤凰所在的湘西地区四面环山、交通闭塞,形成相对封闭的人文地理环境,在长江中下游流域历经不断发展、演变而逐渐消失的楚巫文化,在湘西得到极大程度的保留。直至二十世纪二三十年代,即黄永玉童年生活时期,楚巫文化仍在“摆手”“吃猪”“还傩愿”等以祭神、敬祖为目的的民俗活动中,在边街民间艺人创作的风筝画、菩萨木雕等工艺品中,融入百姓的日常生活,潜移默化地影响人们的审美意趣。正如黄永玉所说:“我与沈从文从事不同的事业,路子并不一样,他对我直接影响不大,但在文化禀赋上有共同的师傅,这便是楚文化。”
在四号展厅的互动区,有观众留言评价黄永玉:“很有想象力的可爱小老头”,黄永玉对万物的洞察、想象,离不开楚文化的影响。楚文化中“万物有灵”的浪漫哲学,消融了物我之间的森严壁垒,乃至物与物、人与人之间的界限亦变得模糊,万物与人一样富有情感。这一思维赋予了黄永玉敏锐的感知度和丰富的想象力,使他能够最大限度地拥抱周遭世界,感受天地之辽阔无垠,想象力则如脱缰之马,自由驰骋于无垠的天地事物之间。体现在其艺术作品上,大致可以分为两类。其一是以屈原及《楚辞》为题材创作的一系列与楚文化直接挂钩的艺术创作,其二是以“万物有灵”这一思想所派生的艺术作品。
屈原作为楚文化在文艺审美领域的标志性人物,其形象与精神内涵被黄永玉深度挖掘并融入艺术创作之中,黄永玉以屈原及其代表作《楚辞》为灵感,创作《屈原行吟图》《天问》《哀郢》《山鬼》《采芰荷以为裳》等作品。1979年,黄永玉创作的彩墨人物《天问》,画面整体与祭祀时巫师作法的活动场景相似。人物高举向天的手臂被重点刻画,手部姿势定格在占卜算卦的瞬间,带有明显的指向意味。人物衣着随风飘扬,蕴含楚文化中飘逸轻柔的美学,又以奔放果敢的笔触和大量稳定的三角构图组合,将屈原对神发问的悲愤之情与理性批判的内在涵义表现得淋漓尽致。与《天问》外放的情感宣泄形成鲜明对比,黄永玉在1989年创作的《哀郢》显得内敛、含蓄。画面中人物长跪卧地,规整圆润的线条圈圈环绕人物,营造出悲切凄楚的氛围,“羌灵魂之欲归兮,何须臾而忘返?”的思乡之情跃然纸上。十年风雨,黄永玉的心境变化、情感体悟,都在画中笔下。
黄永玉的笔下不止有屈原、有《楚辞》,还有世间花草、动物。从“动物短句”系列到生肖邮票“猴”票,从猫头鹰到牛、兔子、乌龟,黄永玉创作许多经典动物形象,并赋予他们各自的精神品格。在黄永玉笔下,动物都“个性”十足。此次展览中,有乌龟当裁判,蜗牛赛跑的《万米赛》;有兔子跷着二郎腿躺着的《等着瞧吧》;还有《您一生为了提供》《生气》《虎王在此》等等作品,或辛辣讽刺,给人启迪思考,或机智幽默,博大家一笑。黄永玉以自己细致的观察和丰富的想象,创造着生动幽默又别具新意的画作,吸引着观者,老少皆宜,具有极强的生命力和感染力,激发观者拿起笔,创作自己的想象乐园。
“浪荡”一词来源于黄永玉的长篇自传体小说《无愁河的浪荡汉子》,是黄永玉对自我的定位,也诠释了他与故乡的联系。正如此次展览,既是回乡,也是新的出发,需要溯源,也需要不断前行。浪荡何修?浪荡何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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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源:湖南日报·新湖南客户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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