论微型小说的三重阅读伦理 | 湖南日报

2024-12-09 07:07:39

陈勋

作为一种小说样式，微型小说留给读者的是“未定性”或者是“未完成”的文本。基于此，借用读者接受理论以及阅读的伦理学等资源，从小说接受端来研究微型小说，可以发现微型小说的阅读一般具有三类阅读方法以及相对应的伦理，即“快浅式阅读伦理”“寓言式阅读伦理”“述行式阅读伦理”。读者在阅读微型小说的同时，也在接受伦理教育。因此，引导读者养成国家和社会意识有着较强的现实意义。

微型小说的“快浅式阅读”伦理。微型小说是“缩龙成寸”的文学体裁，适合读者“快速阅读”以及“浅层阅读”。微篇小说的兴盛既符合生活的规律，也符合艺术的规律。符合生活的规律，就是符合当下社会生活的节奏和读者的阅读兴趣；符合艺术规律，是因为微型小说雅俗共赏的特征，使其成为了大众文化的组成部分。它的独到之处就在于：透过有限的字句勾勒出复杂的情感与思想。“快浅式阅读”实质上是一种天真式阅读，读者在阅读时“毫不保留地交出自己的全部身心、情感、想象”，在文学所构建的虚拟世界里，逐渐形成平等对待社会关系的意识，从而赋予文学在培养公民社会责任感方面发挥独特的作用。

微型小说“寓言式阅读”伦理。囿于字数限制，微型小说犹如篇幅短小的“寓言”，常常通过情节突转来实现其意义的转移，也就是“言在此而意在彼”。比如，契诃夫的微型小说《万卡》以平铺直叙的方式描写主人公小万卡给乡下爷爷写信，诉说着自己在城里面遭遇的种种困境。故事情节看似平淡无奇，却在结尾处暗藏一场命运的逆转：小万卡在写信时，只匆匆留下“寄交乡下祖父收”，没有具体的地址。而一封没有具体地址的信，注定无法到达爷爷的手中。因此，小万卡在城市中的悲惨生活，不仅未能传达给心心念念的爷爷，连让他来接自己回乡的愿望，也只能在无尽的等待中化为泡影。在这篇微型小说中，有人读出了社会对底层人的压迫，有人读出了俄国乡村的破败……凡此种种，使得这篇“充满感伤气氛的速写”变成了一篇优秀的微型小说，实现了小说意义的多样化。这种“寓言式阅读”告诉读者，文学并不只有唯一的阐释结果，尊重不同的阐释结果，能够促进读者民主意识的养成。

微型小说“述行式阅读”伦理。当下社会，微型小说往往是读者最容易也最频繁接触的文学类型。因此，如果说文学能够介入读者的生活，微型小说是较为理想的选项。这就需要读者采用一种“述行式阅读”，达成以言行事的效果，从而推进微型小说与现实社会的链接，最后通过阅读来塑造和影响社会现实。所谓“述行式阅读”，指的是读者对于微型小说的阅读，会产生一定的读后效果，起到“以言行事”的作用，这使得阅读微型小说能够表达情感，这种阅读就是对于“寓言式阅读”的一种逻辑推进，微型小说通过读者阅读与现实社会链接起来。

微型小说的“快浅式阅读”用一种文学的内部伦理尺度对阅读行为进行规约，实现了阅读的愉悦；“寓言式阅读”则让读者在更深程度上参与了微型小说意义的生产，实现了小说意义的多样性；“述行式阅读”因为需要以言行事，这种阅读不仅受到语言和语法规则的限制，同时还要受到现实社会中的伦理规约，最后让微型小说参与社会风貌建构。因此，基于微型小说以上三种阅读方式和伦理规制，读者在阅读的过程中，一方面跟随小说设定的情节，与作者和文本对话，养成一种平等的社会意识；另外一方面，在以言行事的阅读过程中匹配现实社会的伦理禁忌，使得读者养成一种友善的品质，避免微型小说中的虚拟性伦理冲突外溢到真实社会，从而实现微型小说的教化功能，让读者养成一种与社会主流价值相匹配的人文素养，这是微型小说阅读伦理给予当今时代的现实启示。

【作者单位：邵阳学院文学院。本文为湖南省教育厅青年项目：微型小说的阅读伦理研究（22B075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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