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文 | 风从敦煌起

湖南日报·新湖南客户端 2024-12-10 21:51:57

　　文 | 刘小琴

　　初冬，伴随着西北冬天粗犷又冷冽的风，我们来到了西北，来到了敦煌，来到了这个每一寸土地都留着历史声音的艺术殿堂。

　　印象最深的还是敦煌的风。清早起来，风是无情的。在这里，风沙很早就醒了，像群蛇紧贴地面，一边扭动，一边嘶叫，还一个劲地往你衣服里钻，冰冷又无奈。中午时分，风是暖暖的。冬天来敦煌的人，一定是懂它的静，爱它的暖，享受着中午温柔似水的微风。似母亲的手，它是轻轻地，它是饱含深情的，它是可以让你忘记一切不如意的。到了晚上，风又变得犀利起来了。它像尽职的守卫，用它肆意进攻的姿态，吹得脸上像针刺一样的放肆，提醒着应该走进温暖的炉火边，回到那亮着灯有人等候的家。

　　我很喜欢敦煌的风。

　　我觉得，敦煌的风，是有记忆的。敦煌的风，它偏爱岁月，它吹来了盛世之兴，又送走了乱世之衰。班超顺风点火，带36人，平定了西域五十国；那是充满智慧合纵连横的顺风啊。张骞踏风而来，他用双脚走出了“丝绸之路”，他是中国走向世界的第一人；当时探索的路上，那是吹着把中西文化糅合在一起的风啊。霍去病疾风在这里征战过，玄奘沐风在这里驻足过……谈笑间，沧海桑田，弹指间，一恍千年，独留那料峭的风沙还在生生不息，独留那风沙下的艺术宝库依然耀眼。

　　我觉得，敦煌的风，是有形状的。敦煌是风吹成的。因为风蚀，敦煌有了雅丹魔鬼城，有了千姿万态的柱、蘑菇等，有了令人遐想万千的舰队、孔雀等。因为风积，敦煌有了鸣沙山，那些新月形、金字塔形的沙丘，一望无际的戈壁滩，都是敦煌风的形状啊。敦煌的风，是“大漠孤烟直”，那袅袅升起的青烟，蜿蜒而上，带着生活的温度与气息。敦煌的风，是“凌波步月轻”，那漫天飞舞，凌空翱翔，腾云驾雾的飞天舞出了敦煌的轻盈。敦煌的风，是“春风不度玉门关”，当历史长河流逝，不变的是在风中招展猎猎作响的旗帜，那是风的方向，勇往向前的坚定。

　　我觉得，敦煌的风，是有色彩的。敦煌的风，肯定是个调皮的孩子。它给丹霞绘上七彩，月牙泉描上湛蓝，经幡画得五颜六色，让你宛若坠入一个天然的万花筒里。起风沙的日子，敦煌是昏黄而灰暗色。晴朗的日子，敦煌是纯蓝色的，干净又明快。炎热夏天时，敦煌是红色的，热浪滚滚，热到冒烟也阻挡不了游人的热情。雪花降落时，敦煌是纯白色的，黄沙与白雪相映成趣，银装素裹下的莫高窟更显宁静。

　　敦煌的风，是有方向的。在敦煌，我是知道风是往哪个方向吹的。树枝的朝向会告诉我们，冬天的山，刻着风走过的路，也会告诉我们亘古不变的风向，穿过每一个冬天，成为我们追随的风景。

　　我看见，一个赶着骆驼的女人，正顺着风打开的山口，攀登一座山峰，身后是她的家人……

　　我看见，一朵雪莲正在有风的路旁盛开，它早已经习惯的风的往来，有时候是一场雪，有时候是一个人……

　　我看见，那座被称为“魔鬼”的城，风又让它多了残垣断壁，正在狰狞地笑……

　　我看见，千万年的丹霞，正在被一场风吹出新的伤痕，渗出的血水凝成了新的时间……

　　我看见，汉唐雄风吹拂着西域，丝路驼铃声中，莫高窟的匠人们正在潜心创造着……

　　我看见，历经千年岁月的壁画，饱经沧桑，在经受了风沙侵蚀和人为破坏后，顽强地穿越时空，给世界留下了博大精美的艺术宝库……

　　敦煌的风，是自由的，是浪漫的

　　敦煌的风，是艺术的，也是有情怀的

　　风从敦煌起，吹向全世界……

责编：龙子怡

一审：龙子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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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审：周小雷

来源：湖南日报·新湖南客户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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