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木 湖南日报·新湖南客户端 2024-12-15 11:05:26
琵琶湾(外二首)
■六木
祁阳市三家村
琵琶湾
琵琶湾属水
是美酒加咖啡的流动
琵琶湾属蜜
是鱼篓加落日的安详
冬天,大地头顶草帽
身着迷彩服
一边与季节作战
一边与梦想拔河
它把云留在水面
忧伤被水鸟带走
而我被三朵金花拦住了去路
一朵点缀前额
一朵挽住胳膊
一朵拖住后腿
不走也不留
独有一身沧桑立江头
冬天的琵琶湾啊
它何止是一幅画一首歌
它更像湘妃的面纱
晚风轻轻一撩
便露出了三家村的神话
新田县龙家大院
龙家大院
这个跟我没半毛钱关系的龙家大院
尽管它脚底的烂泥以及灰不溜秋的秦砖汉瓦块块都是建筑学上的瑰宝
我仍然不相信这草窝窝能孵出恐龙蛋
但我终归误入了它不为人知却格外诗意的世外桃源
挤挤密密的四合院
光溜溜的石板路
它迷宫一样的街巷仿佛侄女头上纠缠不清的麻花小辫
它的水井、莲池盆一样,恰好是乾隆时代老娭毑用旧的那只
它的峰谷、雾岚,绰约如小姨出阁前赶制的神风面罩
它的雕花的窗棂是我宋朝见过的舞女的纹身
当我闻着它的体香
心早已在佛前求了五百年
我边走边看,边听边想
倏忽间走成了南厢房前清的秀才
彼时我怀里的阿莲臂弯卧一只金丝虎纹叫天猫
阿莲猫一样傻傻的一问三不知
只知道天井内我是唯一的五好青年
她天生丽质羞羞的像木桶里新长的豆芽
她宅心如水古朴得如门脸子上风吹雨打从未改色的鎏金对联
她不做网红,不聊微信,宁愿关上门唱卡拉0K也绝不扰民
自打她看见我起就立志做我三生三世的十里桃花
而我侧对着马车起誓坚决拥护她的诗和远方
为此我差点将麻将馆开往阿拉伯世界并顺带推广四大发明
最终因屁股打满了补丁而放弃了丢人现眼
其实当年穷归穷却并没有什么房贷也不用担心物价上涨
守着祖上七八亩薄田足可糊口
只要稍事努力就能养活一大堆孝顺的儿孙
未曾想道光元年老满被锣鼓喧天的总督希里糊涂看中居然还进了三甲
还好一不小心就捡了个龙家大院
……
今天,我以转世的异族故地重游
凝眸处形影千奇百怪却似曾相识
我摸摸锄头看看不冒烟火的土灶
推推锈死的犁耙
深深愧疚自己是龙的子孙
我唯一能做的只是温温祖先的旧梦
捡捡地上的龙鳞
将其拍成美照
招其肃穆的英魂
细看时
每一张都是握不住的背影
每一片都是留不住的阿莲
然而我只是个匆匆的过客
炊烟塞不进后备箱
乡愁斟不满啤酒杯
走时
我挥一挥衣袖
舔一舔舌头
默默地,把农耕文明的乳汁
又呷了一口
零陵区柳子街
抖音在人行道上撒着分币
太阳在头顶洒着光辉
抖音在人行道上撒着分币
捡啊捡
面包屑捡多了就成了富翁
有人讨厌施舍
有人喜欢河里淘金
有人捡了芝麻误了西瓜
有人捡了西瓜还捡到了守株待兔
抖音继续在人行道上撒着分币
无数人一高兴就忘了缩手
好比螳螂忘了黄雀
好比购物忘了钱包
好比网游忘了青春
好比玫瑰忘了520
好比
光头强一生最美好的时光
忘了对梦想说
我要长大
作者简介 :六木,原名罗六荣,湖南永州人。爱诗,爱真理,爱真诚的人。凡事不求称心如意,只求率性而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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