湖南日报·新湖南客户端 2025-01-01 16:11:33
文|朱建海
俗话说:大人盼插田,细件子盼过年。小时候,我们一家三代六口人,靠父亲一人微薄的工资维持生计,生活的拮据可想而知。
就说过年吧,尽管当时一般家庭都不富庶,但到了年关总得杀鸡、称肉、打酒操办一桌,热热闹闹团聚一番。小孩呢,也是一年到头最有希望穿新衣的时候,可我家往往没有这个条件,只能望着别人热闹……
记得每当天气寒冷,下雪的时候,左邻右舍一起玩的孩子都穿起了新做的棉袄,但我还是穿着别人不要的或父母亲脱下来的女式装棉袄保暖。对已经读书了的大男孩而言,这花花绿绿的棉衣尽管是穿在里面,却总免不了提襟时的尴尬……
于是,过年这一天,小朋友们在外放鞭炮、捉迷藏,兴高采烈地玩耍,我就躲在家里烤火或者干脆缩在被窝里蒙头睡大觉……有时,家里来了客,母亲喊我起来,我怕这男不男女不女的打扮让人笑话,就干脆将它脱了,挨冻……记得有两年,母亲要带我到原板塘乡新华村的向家塘外婆家去拜年,轮船票都买好了,我就是不去。母亲见状,总是发誓说“海伢子,娘明年一定给你做件新棉袄。”
可是一年又一年,新棉袄还是没见影子。
十二岁那年,我的头部意外地受了一次十分严重的外伤,时而感冒,时而发烧,身体非常虚弱。望着我冻得发抖的造孽样子,母亲终于下定决心,就是饿两餐也要解决我的棉袄问题。
那个冬天,母亲想方设法筹集计划经济时代定量供应的布料与棉花,把家里的布票全花在我身上,没日没夜地为我赶缝棉跃,终于在过年之前为我缝了一件新棉袄,那是我过得最温暖的一个年。
母亲离开亲人多年,直至今日,无论我走到哪里,一到冬天,一到过年,我的脑海里就会出现母亲守在煤油灯下为我缝棉袄的样子,那真是慈母手中线,游子身上衣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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