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兰：蛇来运转，将心比心

湖南日报·新湖南客户端 2025-01-10 22:24:17

关兰作品：釉下瓷彩描金瓷玩，高12公分。

文 | 饶晗

1951年的一天，老舍先生向齐白石求画“蛙声十里出山泉”。

老爷子用重墨在纸的两侧画了一个山涧，中间泉水叮咚，几只形态可掬的蝌蚪在乱石中摇曳。

不见一只青蛙，为何叫“蛙声十里”？青蛙在哪里？但一见此画，我们仿佛听到蛙声从奔腾的山泉与寂静的山谷传来，好像在一声声地呼唤她的孩子回家。

所谓意到而笔不到，所谓不著一字，尽得风流。

是的，中华民族是一个写意的民族，它讲究“悟道”。中国是一个从社会学经验出发的民族，没有纯科学概念，在更大的范畴内不屑于经过严密的科学或逻辑论证。这个民族特有的穿越表象透视本质的品质使得能够“不以目视而以神遇”，神会于客体的功能优秀于其他民族。中国人思考的东西“大”而模糊，西方人思考的东西“细”而清晰。中国艺术以社会学为基础，西方艺术以科学为基础。细有细的好处，大而化之趋于化境，混混沌沌，无极无际，更接近艺术的本质。西方没有“无”的概念，更无“无极”的认识，一切企图经过论证达到所谓的“科学”，其实这种科学本质上讲是最不科学的。

譬如关老师龙年画的龙，不画人人心中的鳞与角不画传说里的爪与云，在亲手做了一个洁白的龙蛋，在上面略施几行彩，描几笔金。大潮滂滂处题一行字：龙之将出，水起风生。于是，有无之地、虚实之间，春潮激荡，无尽意、无限情。

乙巳蛇年，关老师的贺岁之作又将怎样出其不意呢？

在十二生肖中，“蛇”被称为心照不宣的动物。这个成语用来形容彼此心里明白，却不去明说的默契。蛇在十二生肖中以其神秘和隐秘的特质而知名，这与心照不宣的含义完美契合。蛇行动时常保持安静和低调，不引人注意，却能精确地达到目的。

在中国传统文化中，蛇还象征着智慧、灵性和变化，这些特质打通了它与万物沟通的壁垒，于是它不主动去攻击去伤害，于是静观默察，于是心心相印、易地而处。

隔山见烟，早知是火，隔墙见角，便知是牛。

这样，关老师匠心独运地推出了“将心比心”。两颗纯洁的心前后依偎在一起，一条粉色丝巾，几笔潇洒描金，窑火加持的窑变，有质感的灵蛇比了个心。

初见你会一怔，怎么可以这样？让你杂念顿消，心思澄明，悟对通神，直指人心。

再看你将会心一笑，是啊!人之为人，什么时候都需要点蛇性，要将心比心要灵活机动要低调潜行。关老师画的是将万物打成一片后的中国精神。

耳边隐隐传来歌声，那是齐秦的《空白》：我不知什么是爱往往是心中的空白我不知什么是爱什么是过去和未来……

我看着关瓷“心中的空白”，在似与不似之间，原来这就是爱这就是悲悯和祝福：蛇来运转，将心比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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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源：湖南日报·新湖南客户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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