怀念刘恪

  湖南日报·新湖南客户端   2025-01-12 11:33:50

□刘书棋

两年前的那些日子,总能听到一些不好的消息。朋友走了,有些人离得远,有些人离得近,听多了,心也麻木了。当听到了著名作家、理论家、河南大学教授刘恪教授走的消息,心里痛痛的,不知向谁去倾诉。

刘恪老师是2023年走的,整七十岁。此前岳阳的朋友刚为他做了七十大寿,当看到朋友们发来的照片,心里有些酸楚。一向健康的刘恪老师,在照片上显现出一种老态。脸上惯有的笑容,变成了一种无可奈何。

我和刘恪老师相识,是在1993年《小说家》张家界笔会。笔会的安排是一路行走,每天换个地方,不走回头路。每人只背着一个简单的小包,带些洗漱用品。大家从索溪峪出发,对于不善于爬山的我,简直是炼狱。后来到了天子山,碰到了湖南省文联主席谢璞、省作协秘书长崔合美等一行,他们去茅岩河漂流,正好救了我们,我和两位体力不支的老大姐,离开了大部队,加入了漂流的队伍。走时,看到刘恪老师的背影,他背了一个很大的背包,好像在地质队工作,身体棒棒的。

后来又在江西新余,一起参加了一个笔会。真正和他熟悉起来,我们一起聊天,一起到书店淘书,他买了亚东的《游子的心》送给我,共同的爱好让我们又走近了一步。

到后来我和他又去过好多地方,去过神农架的木鱼小镇,看过壮观的黄河壶口瀑布,住过延安的窑洞,上过武当山的金顶(是他连推带拉把我弄上去的)。每次出行,我俩都住在一个房间,天南海北无话不谈。有一次他从开封直奔武汉,我从天津飞武汉和他会合。因我飞机晚点,我在机场候机时和他说,你先睡吧,明天一早还要坐车出发。到武汉已是半夜两点多,到酒店一看,他还在房间里,一边看书,一边等我。一开口“你可来了”。

刘恪老师是湖南岳阳人,居京华三十余载,仍然改不掉一口难懂的湖南话。每次和他打电话,大部分连猜带蒙才能明白。刘恪老师食素,很虔诚。每次他来天津,请他吃饭我都咬着牙,他爱吃素,还喜欢吃鱼吃虾。鱼和虾都比肉贵。每次饭后我就在心里说,下次就请他吃青菜,索性素到底。

刘恪老师对身边的朋友极好,什么事儿都考虑得很周到。我每次到北京,从地铁站出来,肯定是他站在那儿,安排得事无巨细。那年夏天,他因病住在北京石景山医院,我去医院看他,他竟提着尿袋去地铁站接我,说怕我找不到。刘恪老师爱才,尤其是年轻人,以前经常向我推荐年轻作者的稿子,“湘军五少将”、湖南作家群都是从他嘴里说出来的,如数家珍。正像他自己说的那样:五十岁后帮助年轻人成长让我欣慰。当时,我曾在微信中和他说过,刘恪老师,你也是望七之人了,我们唯愿你保重身体,世上不缺你那一本书,但朋友们还需要一个活蹦乱跳的刘恪老师。尽管听不懂你的电话,尽管还要请你吃鱼、吃虾,还是好好活着吧,刘恪老师!

如今,刘恪老师离开我们已经两年了,他的墓地已经长出青青的绿草。我很愧疚,两年了,六百多个日夜,我竟没有在梦中见过他。日有所思,夜有所想,可我再也没见过我们的刘恪老师。难道是我的心不诚吗?难道是我的思念不深吗?刘恪老师走了两年了,我未写过纪念他的文字。我俩平时无话不谈,但现在,我仍然不知和他说些什么。生活就是这样,他在时,无事我就拨个电话,和他闲聊几句,说些不咸不淡的话。当你抄起电话,想通话时,忽然想,那个人永远的不在了。世界上,最方便就是电话,可那个你想见的人,去了那么遥远的地方。永远永远回不来。此时,你才明白,心里是一个长久的痛。

百花文艺出版社曾出版过刘恪老师的多部作品,我也曾当过他的责编。长篇小说《城与市》、小说集《空裙子》、理论专著《中国现代小说语言史》《现代小说讲堂》《先锋小说讲堂》,他的那些书,就在书架上放着,我不敢再翻看一遍。

刘恪老师走了,我想他是不甘心的,他还有很大的写作计划。那时,他打电话给我,说要写一本《文艺理论关键词大讲堂》五十万字。“该书阐释的文学理论问题,意在表明文学思潮的变化主要是人文思想的变化。这里论述的范畴在于说明,理论框架虽大,但反映的问题却是很普遍的、基本的。”他说要来天津和我聊,让我再当责编。年底前,总编办主任还找我,要报他的选题计划,没想到他已经走了。事业未尽,老天垂泪,命运不公,好人先去。坐在这,此时的我,一动不想动!

刘恪兄啊!《文艺理解关键词大讲堂》写得怎么样了,五十万字呀,这是第几部书稿了,别太累了!兄弟们想你!

责编:王相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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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源:湖南日报·新湖南客户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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