湖南日报·新湖南客户端 2025-01-16 09:13:53
文丨刘柳奇
在岁月的长河里,时光如流水般悄然逝去,许多记忆在岁月的冲刷下逐渐模糊,甚至忘却。然而,在那遥远记忆的深处,却始终珍藏着一段珍贵的片段,那是我童年和少年时期在乡村的生活经历。这段记忆,不曾随时间的久远而淡漠,反而随着年岁的增长愈发浓烈而清晰。夜深人静之际,我独坐于家中露台之上,望着深邃的星空,这片藏入内心深处的思念便伴随着过往的记忆,逐渐清晰,如潮水般涌上心头,浮现于眼前。
我的故乡,坐落在双峰县一个古老而偏僻的山村——甘棠山斗桃林村。那里的房屋,是用土坯砖砌成的,屋顶覆盖着青瓦,一条幽幽的青石板小道蜿蜒曲折,伸向远方。两边房屋自然形成的小街,在我童稚的眼中,是那样的喧闹和繁华。门前的小水塘,于我的记忆中是那样清澈,承载着我儿时摸鱼钓虾的欢乐。
清晨,朝阳喷薄而出,金色的光芒洒在大地上,唤醒了沉睡的村庄。父母把我们从床上拽起,赶着老牛去放牧,大人们则扛着锄头去山坡地里锄草,拾掇菜园。家庭主妇们在家生火做饭,准备一家的早餐。顿时,整个村庄炊烟缭绕,晨雾氤氲,鸡鸣犬吠,好一幅江南山水画卷的景色。那炊烟,像是从岁月深处袅袅升起的诗行,带着泥土的芬芳和生活的烟火气,温暖着每一个清晨。
那时的农村,是集体经济的时代。学校是半农半读,晨作早餐之后,小孩背着书包上学。家门口是许多同学去学校的必经之道,同学们经过门口总要招呼一声,然后跟随其中几位相伴而行,沿途都是欢声笑语,愉悦的一天又开始了。那时的学习很简单,没有压力,上午学习,下午回家帮家里干活,主要还是放牛。没有补习一说,只有少许作业。月明星稀的晚上,又是村里小伙伴聚集家门口晒谷坪一起嬉闹的欢乐时刻。那时没有玩具,更没有电子产品,我们玩着古老的游戏,拔棍、跳绳、拔河、玩两军对垒打仗,兴致无穷。阴雨黑夜之际,三五邻居,齐集于家,围坐火炉,轶闻趣事、古代戏文,无不是话题。听大人扯白话,也是儿童趣事之一。那时农村通信全无,然而乡村消息传递却极快,村里谁家鸡被盗,谁家菜园瓜被偷,第二天全村皆知,不似现在城市相邻而居,却老死不相往来。生活虽困苦,却简单而轻松;交通虽闭塞,信息却灵通而快捷。
那时的生产工具和生活用具,原始而传统,却是我们祖宗积千年智慧而成。如今,这些用具已难觅踪迹,成了古董文物。耕田用的犁、耙,车水用的脚踏水车,舂米的舂臼、风车,磨豆腐的石磨,防风的马灯,避雨的斗笠、蓑衣等,皆是我们那时的日用品。它们静静地躺在岁月的角落里,诉说着往昔的时光,见证着乡村的变迁。
儿时的同学伙伴,在我的记忆中,依然是那个少时调皮的模样,精神而富有活力。男女同学之间的羞涩和忸怩,历历在目。再见时,他们已是霜翁妪媪,满头银发,脸上刻满了岁月的痕迹,令人唏嘘不已。那些曾经一起嬉戏打闹的日子,如同一场梦,恍若隔世。
我们现在居于城市的高楼大厦,物质生活今非昔比,然而内心深处,却对昔日的生活无限眷恋和怀念。那是现时喧嚣都市生活中唯一安宁的精神寄托,是一种回不去的乡愁记忆。在这座钢筋水泥构筑的森林里,我们忙碌奔波,追逐着名利,却常常在夜深人静时,怀念起故乡的那片土地,那条青石板小道,那口清澈的小水塘,还有那些纯真的笑脸。
乡愁,是一杯陈年的老酒,越酿越醇厚;乡愁,是一首悠扬的歌谣,越唱越动情;乡愁,是一幅精美的画卷,越品越有味。它是我们心灵深处最柔软的部分,是我们永远也回不去的童年,是我们永远也割舍不下的故乡情。无论我们走得多远,飞得多高,那片土地,那片乡愁,将永远在我们的心中,生根发芽,开花结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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