湖南日报·新湖南客户端 2025-01-31 09:09:49
文|骆志平
快过年了,烟花爆竹的声响多了起来,像在呼唤春天的到来。
搓着小手放爆竹的那一年,冬雪很大。大人们偎在屋子里,生着柴火,聊着一年的收成。外面的小孩子,举着小爆竹,踏着雪花在闹春。老皇历中写着,腊八过后就是年,大年三十的火,正月十五的灯。走向春天的热烈,融入了民俗中。
过了二十四,家家户户开始贴桃符。柴火越旺,日子越红火,爆竹声越大,赶早的春风来得越急。
乡下的日子节俭,买不起大烟花,只能将小鞭子拆分,一个一个扔着放。扔一个少一个,偶尔买上几个冲天炮,小香棍那么大,点燃后,带着哨声蹿得老远。
那时的彩珠筒个头不大,力气也小。吐出的彩珠时远时近,但围观的娃子特别多。老百姓过日子,收成好,办的年货就多。大年三十串门拜年,看看房梁上挂着的腊鱼腊肉,屋场上残留的烟花爆竹灰,就知道哪家的日子过得好。
邻里之间相互送恭喜,抽支纸烟,喝杯小酒,嗑几粒瓜子。那时,没有太多的讲究,乡下杀年猪,燃放烟花爆竹这样的事儿从来没人去操心。元气回流的时节,把烟花的喜悦置入生命中,这是一种智慧。
民俗从神话、传说中走来,存有天意,带有图腾,在普天同庆的日子,围着山塘屋场,放几个烟花爆竹,猜拳喝酒疯上几天,团圆喜庆,该释怀的全都放下,轻装上阵,多显精气神。
每逢大年,我都要捎上一点烟花,揣着一摞小红包往回赶,给每个孩子一点小奔头,小孩子才会盼过年。早些年,我还跟着一起放放烟花和爆竹,漫天烟花,万家灯火,才像过年的样子。
有人说,烟花出自唐代,如果真如此,那一定是唐人的诗语太美,撩动了明月的心思,在桃符上墙的那天晚上,又以星星的名义,点燃了人间的烟火。
岁月在硝烟弥漫中长大,痛苦中孕育着生机。四季从春风上树中挪步,句脚画在了冬天的雪花里。在古人眼中,接春是盛大的仪式,桃符、柴火、爆竹,都是驱邪镇宅的法器。
浏阳人把对烟花的痴念和自己的生命连在了一起,烟花成了这里生生不息的符号。以至于前些年禁燃烟花的时候,老百姓都哭了。浏阳人知道,维系生命的饭碗丢不得,祈福春天的美好不能少。
是谁点燃了第一个爆竹,有人说是唐代人李畋。浏阳烟花国家级“非遗”传承人钟自奇,在冬奥会上,放过浏阳最大的烟花。其身后站着的黄蔚德、叶长征、钟娟、黄启庆等,个个熟悉烟花性情,放出的大炮仗一个接一个,让浏阳烟花滋生出了别样的绚丽。
叶长征绞尽脑汁玩出了现代烟花的新潮。他说:“随着电子技术的融入,放烟花有如操控无人机,只要事先编排好程序,哪怕与飘在空中和月亮上的嫦娥合个影,都能做得到。”
辛弃疾内心浪漫如烟花,其《青玉案·元夕》曰:“东风夜放花千树,更吹落星如雨,宝马雕车香满路,凤箫声动,玉壶光转,一夜鱼龙舞。”猛将心中无硝烟,这才是天下太平的盛景。
浏阳人变着法儿,将烟花打理得一身无灰尘,闻不到硫磺硝酸气味。颜值却越来越曼妙,经常跑到天上跳支舞,变出几个金元宝,或舞文弄墨,写出几个吉祥的文字,惹得人人都喜爱。
浏阳烟花已列入世界“非遗”名录,外国人玩得可欢了。对此,我格外开心,我不是浏阳人,但我知道烟花里藏着多少浏阳人的生计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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