艺评｜谭伟平：熠熠生辉的先哲者——评长篇历史小说《九考魏源》的人物塑造

湖南文联 2025-02-10 09:37:07

熠熠生辉的先哲者——评长篇历史小说《九考魏源》的人物塑造

文丨谭伟平

在人们的印象中，邓宏顺先生的小说创作以写农村现实题材见长，譬如他创作的众多农村题材中篇小说，以及如《贫富天平》《红魂灵》《天堂内外》等长篇小说，都是写的现实题材，后来写的《铁血湘西》，也是现代红色题材创作，而新作《九考魏源》，则是作者对历史题材的一次创作尝试，也是作者拓展创作领域的一次试手，虽然在故事描述、语言通畅等方面，不及他创作现实题材那么得心应手，但在人物形象内涵的挖掘与呈现上，做了极大的创作努力，为我们还原了魏源这个熠熠生辉的历史人物。

一、人物内涵丰富

小说在宏阔复杂的历史背景下展开人物描写，并从五个方面对魏源的形象进行塑造：

一是科考不顺的文人。小说标题《九考魏源》就直截了当地点出了魏源在封建科考路上的坎坷经历。“邵阳魏源”少年就有盛名，被三届湖南学政视为湖湘天才，而另眼相看。但他的功名之路却并不顺畅，非常曲折漫长，直到51岁高龄第九次会考才中试，小说取名“九考魏源”，其义就在此。

二是铁骨铮铮的诗人。小说写魏源赴京准备会试时认友拜师，寓居他人之处，也门庭若市，连第一权臣穆彰阿都主动上门认弟子，这是一般人没有的待遇。但魏源不认可穆彰阿的品性，也就一推再推，拒绝相见，以至于穆彰阿心生缝隙，在后来的会试中三番五次作梗，任你魏源有滔天的学问和声名，就是不让你鲤鱼跳龙门。但魏源并不为此悔误，小说在此充分展现了魏源的风骨志气。

三是著作等身的贤人。魏源一生著书无数，诗史著作计有《古微堂诗集》《诗古微》《书古微》《元史新编》《圣武记》等；天文地理政治经济等经世致用著作计有《皇朝经世文编》《筹漕篇》《筹齿差篇》《几辅河渠议》《湖广水利论》《湖北堤防论》《江南水利全书叙》《东南七郡水利全叙》《海国图志》等；还有晚年研究佛学的《净土四经》等等。而且，在种类数量，以及内容的庞杂与浩瀚，无人能出其右。

四是济世治国的能人。小说中的魏源，是一个善于将书本知识与实践考察结合起来的官吏。他当陶澍、贺长龄等人的幕僚时，就辅助他们策划推进漕运、盐务及水利等事业。他当东台县令，以一人之亏，换来了此后东台政通人和。署理扬州兴化县令时，为解民忧，坚决阻止河督开坝放水，并争取了陆总督的支持，保住了下河七州县稻禾没有被洪水淹没，赢得了民众的拥戴。升迁高邮知州后，他大力整治水利，兴建学院，为治下百姓带来了福运，实践了他务实求真的人生追求。

五是睁眼看世界的智人。这是魏源他一生最闪亮的光辉。他三次增编《海国图志》，奠定了他作为所处时代最伟大也是最具影响力的政治思想家的地位。小说结尾处，呈现给我们的，是一幅魏源死不瞑目的画面，深深地刺痛着我们国人的心。一个绝世而独立的先知先觉的智者形象，也永远永久永生在我们回忆的历史中。

二、人物特征鲜明

小说在忠实于历史的前提下，厘清、提炼并突出了魏源三个方面的特征：

一是做事与做人并重。魏源真正意义上的功名，是他在1846年53岁时任东台县令，主政一方才开始的。过去有句在民间流传甚广的顺口溜：“一年清县知，十万雪花银”。与这成强烈反差的是，魏源一上任，就碰到了老百姓抗捐抗税，魏源经过调查才得知，前几任知县早已是寅吃卯粮，为填补空缺，只能加大强征税赋的比重，从而引起百姓的抗争。为了休养生息，魏源仿造祖父“毁产代输”，用自己的俸禄填补县衙历届历任空缺的四千两银子。虽然平息了这场官民纷争。但只能委屈家人节衣缩食，贫寒度日。小说写道：“魏源中了进士，当了知县，但却没有一文银子带回家中。全家老少数十口几近断炊，……当五达把东台的负债情况和魏源拿俸银填亏空的做法详细讲给全家人听时，全家无一人反对，都赞成魏源的做法，以为一家苦换百家乐，就是他们的家风！”魏源的这一行为，在中国封建社会的历史上，是非常罕见的现象，小说将魏源先天下之忧而忧的官德与品质浮雕般展现出来，有很强的历史与现实意义。

二是著书与实践并行。魏源是那个时代的“神童”，出口成章，尤擅长诗歌、对联与铭文，其文采、格局、境界，都非常人所能及。由此，获得了亲友、老师的一致首肯，以及湖南三任学政的高度关注。他天生禀赋，博闻强记，致使世上流传开来一句顺口溜，“记不全，问魏源”，让他的声名更加远播。历史上著书立说的人不少，但像魏源这样，倾其一生，将经史子集、天文地理政治经济社会发展等各种各样学识集于一身，著述于笔的，屈指可数。

三是家风与德行同构。魏源不只是文采出众，德行也颇为世人称赞，这与他的家风影响是分不开的。小说中多次提到魏源爷爷“毁产代输”的故事，让年少的魏源明白了什么是德善世家、“邵邑淳良”应有的品性。当他全家搬迁到父亲任职的江苏后，目睹父亲魏邦鲁在当地颇受百姓爱戴的德行善行，也深深影响了魏源，为他后来体恤百姓，息讼济困等行为，铺垫了基石。

小说分三大部分，分别表现了魏源的三个历史时期的不同人生历史：求学科考阶段，幕僚实践阶段，暮鼓晨钟阶段。小说体例得当，章节分布均衡，语言概括力强，既继承了传统章回体小说的优良传统，又不落俗套，充分显示了作者驾驭长篇小说的深厚功力。小说中的插图也很出彩，生动形象，为阅读小说起到了突出重点、提纲挈领的作用。插图以人物为主，勾勒简洁明了，插图文字精粹得体，能帮助读者很好地了解小说的故事情节，为全书增色不少。

当然，在这部历史长篇小说创作中，如果能对史料的运用上更灵活些，则人物的故事性会更突出，立体感会更强，阅读感也会更流畅。

责编：周听听

一审：周听听

二审：张马良

三审：熊佳斌

来源：湖南文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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