致敬平凡｜“是啵”先生

廖盼盼新湖南客户端·客户端 2025-03-13 10:02:36

廖盼盼湖南省郴州市桂东县第一中学434班

初识，他留给我的仅是临近退休的老教师形象：黑白相间的头发，后移的发际线，下拉的眼袋，洗到泛白的过时夹克衫……他的一口大嗓门与口头禅更是给我留下了不可磨灭的印象：“我呢，担任大家的班主任，是啵！也是你们的生物老师，是破！”甚至有同学记录，一节四十分钟的课他竟说了六十四次“是啵！”因此同学们背地里都则都称他为“是啵先生”。

“是啵”先生要求我们早自习提前五分钟进教室读书。于是第二天我抱着“反正也执行不了多久，索性早些到，给老师留个好印象”的想法起了个大早。深冬，天际刚泛起鱼肚白，刺骨的寒气扑在脸上，我不禁搂紧口袋中的暖宝宝，后悔自己真不该起那么早。到达教室门口时，尚还有十五分钟。我抖了抖肩头的雪，有些懊恼怎就没走快些，以至于化去的雪浸湿了肩头。雪依旧随风飘着，冰凉的空气了好像凝结了一般，让人喘不过气来，每吸一口，都是对鼻子的折磨。我再次坚定了明天睡晚些踩点进入教室的想法。一边想着，忽然注意到一旁办公室亮着清冷的灯光。在好奇心的驱使下我没进教室放书包，而是走近办公室，朝大剌剌开着门的办公室定睛一看——是“是啵”先生。此时的他正凝神看着办公桌上的一沓文件。于是我静悄悄走回教室门口，推门的那一瞬我竟感到了些许暖意——难道已经有同学进教室了？我带着疑惑走进了教室，环顾四周，才发现教室里安静的不行，只有一台老旧的空调气喘吁吁吹着热气的声音。我心中所有的怨念都在进入教室的一瞬被暖气吹散。原来早已有人在天未亮的时候就乘着风雪来到教室为我们开空调了，吹着暖气，我的身心都热了起来。

我还清晰记得那夜已是十二点，我们宿舍有女生发高烧，没有退烧药的同学们不知所措。做了许久的思想斗争后作为寝室长的我只得走到门口的公共电话旁拨通“是啵”先生的电话，我一边按下按键一边愧疚着打扰了老师。电话响了三声便接通了，“是啵”先生沙哑的声音从电话中传来，当我告知有学生发烧后“是啵”先生的语气立马变得急切起来。当了解了这位女生的病情后，便让我们立即将同学送往医院。

我们前脚刚到医院，“是啵”先生后脚便赶来了。等一切安置好，那位女生已躺在病床上安静地睡着了。一阵突兀的铃声打破了病房的宁静，“是啵”先生说了几句，便将电话挂断神色慌张起来，他告诉我家中有急事便匆匆离开了。医院的深夜是那样得宁静，消毒水的气味充斥着鼻腔。我有些许害怕，这是我第一次在医院以看护人的身份过夜，我捏紧衣角，死死盯着架子上挂着的药水瓶，生怕下一秒药水就会滴尽，而我却没有及时叫来护士。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我的眼皮开始打架，两只手支在桌子上，不时掐一下自己防止睡着。然而糟糕的是，我还是没能抵挡住困意，等我惊醒已不知过了多久。我猛地站起来，准备去找护士，抬头一看，药水瓶似是已被更换过，仍旧满满当当。我看向门外，“是啵”先生正朝里走来，脚上穿的还是那双没来得及换的棉拖。医院刺眼日光灯的照耀下，他的黑眼圈格外明显，我的心被“是啵”先生打动，久久凝望着药水瓶，泪水充盈着我的眼眶。

一切的一切，似电影般一幕幕浮现。眼前这位老先生教完我们这届便将退休。纵横交错的皱纹深深刻在他的脸上，风吹起他的白头发，像满天桃李吟唱的颂歌落在他的鬓角。

（指导老师：刘蕾）

作者：廖盼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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